能做存储的超级计算机——任宇翔和以色列团队的创业故事
Clayton M. Christensen,《The Innovator's Dilemma》
IT產業鏈中,對每一環的安全與可靠性要求并不一致,網絡出錯可以重發,而存儲不可靠,則將對用戶造成毀滅性的打擊,這種風險與壓力,行業之外的人鮮有體會。存儲廠商往往并不愿冒風險,在新技術的采用上普遍趨于保守。從某種角度看,存儲是整個IT產業鏈中最薄弱的一環——相比CPU、內存、網絡,以及軟件技術的突飛猛進,存儲的密度和性能雖有提高,但受介質與機械的制約嚴重。XtremIO工程師思考的是,如何用閃存介質,實現一個全新的存儲架構。
2009年,XtremIO在以色列特拉維夫近郊,高科技公司聚集的小城Herzliya創立。“創始人之一,加州理工學院教授Shuki Bruck是我的老朋友。他告訴我,這家公司正在尋找一位美國CTO,于是我飛去以色列。”任宇翔回憶起他與XtremIO緣分的開始。以色列是個地域狹小的國度,雖然創業公司眾多,卻難把握全球市場的需求,在它們當中有一條默認規則——在美國找到第一名員工,將成為轉折點。
沒有標準答案的試卷
這是一次雙方面試,“我的優勢是曾在EMC工作,對高端存儲市場有切身了解,也熟悉硅谷生態環境。而當時XtremIO團隊只有幾個人,產品還只存在于草圖與大家的腦海中,彼時的閃存技術未臻成熟,市場是個未知數。尚沒有人出題,但你需要找到最好的答案。”任宇翔說,他對這里的技術感興趣,也信任每個人,他們聰明、友好,相互尊重——這種氛圍在創業團隊中很重要,因為在小團隊中,每個人好似家庭的一員,不可取代,如果無法擔負自己的責任,就會影響整支團隊。
“對我來說,在初創公司擔任CTO,是個不小的挑戰。我向前輩學習,也在工作中不斷總結。”任宇翔說,那時最大的挑戰是怎樣說服投資人,說服潛在的合作伙伴。而說服投資人之前,先要說服自己,克服內心的恐懼與不確定性,它值得自己放棄大公司穩定的工作,付出幾年的寶貴時光。
“還記得Shuki與我長談的那個下午,在加州理工學院校園里我們漫步了許多個來回。最后坐下來,他對我說,‘創業公司,就像你與你的背包。’”Shuki告訴任宇翔不要顧慮,放手做自己想做的事,并把它當成自己的唯一依靠。“有能力創新者多,具備勇氣者寡,技術人往往從心底希望能做一番大事業,征服前人未曾解決的問題,但往往夾雜著太多顧慮。”任宇翔覺得,假如能找到合適的導師,有機會跟他們一起工作,從他們身上學習,體驗整個創業的過程,增長眼界與能力之后,創業就會更有信心。2010年,他決定離開VMware,加入XtremIO。
“最初九個月,我是XtremIO在美國的唯一員工。沒有固定的工作場所,美國的白天,是以色列的黑夜,這段時光我獨自開車在住處與硅谷間往來,與潛在的伙伴交流,幾乎坐遍了南灣的每家星巴克。”
盡管有出色的工程師,但當時并不確定產品將來會用在怎樣的場景中。“從一張白紙開始, 一方面我開始幫助公司研究,通過這項技術能解決哪些實實在在的挑戰;另一方面,我將這些挑戰,轉換成工程師能理解的技術語言。”任宇翔說,“CTO必須把握技術與市場的結合點”這句話遠非泛泛而談,在這個領域,面對的是整天摸爬滾打的客戶,CTO需要對技術自身有深入的理解,才能有效交流。
除非一項存儲技術已被證明成熟可靠,否則客戶不會考慮采用。但面對這種阻力,總要尋找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也許因為性能,也許因為價格,他們有足夠大的痛點,愿意嘗試激進的技術。找到這樣的突破點,非常關鍵。
這是個不斷自我批判、否定的過程,往往原以為有十件事可做,卻發覺全是錯誤的方向。例如XtremIO最初認為企業電子郵件存儲,是個大而成熟的市場,但深入進來,就意識到它并不適合初創公司。而在那時看起來不起眼又不成熟的虛擬桌面,倒逐漸變得大有可為。“像一份沒有標準答案的試卷,需要自己摸索、判斷,有時還要靠運氣。”這是他對那段時光的回憶。
不加掩飾
XtremIO的技術團隊如今已有150人,他們帶著強烈的以色列文化風格——坦率、不加掩飾。激烈的爭論在其他商業文化中令人厭惡,但在以色列,這恰恰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外地人在以色列隨處都能見到這種交流方式——學生詰問教授,雇員挑戰老板,軍士質疑長官。任宇翔認為XtremIO成功的部分原因也得益于此,“在這里,上下級、新老員工、年輕與資深程序員的界限并不明顯,他們關注的只有對與錯。
這種文化,讓人與人交流卸下包袱,將所有的異議帶到桌面上來,公開討論以找到解決之道,這令公司擁有自我糾錯的機制,不會在錯誤的方向上走太遠。” 這種文化與諸多因素有關,他們四面受敵,接受猶太人宗教教育,在大學前經歷強制兵役和預備役制度的磨練——當一名出租車司機能指揮百萬富翁,年輕人能訓練自己的叔叔時,等級制度自然就消失了。任宇翔說,若想對這個國家的技術文化了解更多,《Start-up Nation 》這本書做了完整的解讀。
“我們實現的是一套全新架構,而非傳統存儲,我更看重一個人的批判精神,而不是他在存儲領域中的經驗。”任宇翔舉例說,有十幾年數據庫管理經驗的DBA,對存儲或服務器該怎樣配置,往往有自己的法則。許多人將其視為鐵律執行,卻不思考這些法則是在何種情形制定的,“存在并不意味著合理,許多決定受歷史局限,彼時的決定在今日有可能被推翻。在XtremIO,許多時候你會發現,需要將原有的規則全部打破。不僅數據庫領域如此,開發、測試團隊都面對著相似的考驗。”
能做存儲的超級計算機
XtremIO工程師,大多擁有高性能計算、網路、安全或分布式計算背景。“XtremIO設計的產品更像一臺分布式計算機,只是最后才將數據寫入閃存。同事間有時開玩笑,說自己在偶然的情況下,制造了一臺能做存儲的超級計算機。”任宇翔回憶道。
傳統存儲陣列,磁盤是唯一介質,因其旋轉的讀寫機制,使得順序讀寫的性能遠優于隨機讀寫。如果對存儲技術有一些了解,你就會發現,應用軟件、操作系統、文件系統,以及硬件設計的方方面面,都盡量將隨機讀寫轉化為順序進行,以提高性能。
倘若單純將閃存作為存儲介質,性能確實會有提高,但若想充分發揮它的優勢,則需要否定既有的軟硬件規則,設計和實現全新架構。“所有數據被徹底粉碎,經過Hash分配在閃存盤上。”任宇翔說,這樣做的好處有很多,資源實現了均勻分配,即使對很小的區域密集訪問,也不會出現熱點。另外,不同來源的數據塊,只要內容相同,經過Hash,都會被寫入同一處。這意味著,第二次寫操作完全可以避免,從架構上引入了去重的功能——這是個并非有意為之的副產品,卻令物理機上寫入的數據量大大減少。
這個時期閃存可靠性得到提高,價格變得平易近人。之所以說“偶然間制造了一臺能做存儲的計算機”,是因為整個系統中存儲只占一小部分,而且正是他們極力避免的。數據去重、壓縮目的都是盡量減少寫操作——這背后意味著大量運算,需要高性能CPU。“Intel真正將多核CPU商用化,才讓XtremIO有足夠的能力進行運算,假如全閃存陣列的想法在2009年之前提出來,就會過于超前了。”任宇翔說XtremIO能成功,也帶著幾分運氣。
2012年,XtremIO被EMC收購,任宇翔又回到了曾開始自己存儲事業的地方。一年后,XtremIO產品正式發布。“真正企業級的產品,而不是初創公司的作品,需要加入企業級功能,”任宇翔說,遠程數據復制、無縫橫向擴展都已在XtremIO 2015年的發展路線圖上。
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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