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大家欢喜看方言剧《繁花》?
原標題:為啥大家歡喜看方言劇《繁花》?
方言中有人性中的神。上海話是上海人從自己心底靈魂中發出的獨特的聲音。
我們為何都特別喜歡而且一直在等待著看改編自金宇澄《繁花》長篇小說的上海話電視劇?這反映了雖然有普通話版,但是大家依然還是特別熱愛用上海話版本來深入表現上海精彩的海派生活。
上海方言完全能很完整很美妙地表現上海人的生活,近年來上海出現的上海話電影《愛情神話》,話劇《繁花》(含第一、第二季)、《雷雨》、《長恨歌》都掀起了波瀾。我最近看了話劇《繁花》第二季,也去參觀了金宇澄的畫展,今天又高興和滿足地觀看了電視劇《繁花》第一集,我被上海話《繁花》深深感動和鼓舞。
魯迅在20世紀30年代為海派辯護,他一針見血地指出:上海的文化姓“商”。受強大活躍的現代商業影響,上海話也發展得很現代,很靈活的組詞和大量的慣用成語很適應表達上海社會里各階層最活躍的思維。
像第一集中說到做生意講究“派頭”、“噱頭”、“苗頭”,“人面”“場面”“情面”。這幾個詞弄得好,事體就“擺平”了。幾個看來像很簡單的雙音節詞,聯系起來卻歸納了上海商業社會的風貌。方言也最貼近人們面前的生活,情感也能處處自然流露,就在腦前不必翻譯轉說。
上海話與普通話句子比較,比較簡短,《繁花》書中都是這樣,電視劇中也這樣。不但詞語與普通話有差異,說話的語序也有不同,整本小說《繁花》是用上海人說話的常用句序來寫語段,排列語序的,用上海話來讀特別舒暢。
小說《繁花》里表現的時代生活大多是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也是上海話發展得最好的年代。當年也是上海話大家講得最豐富舒暢的歲月,在生活深處的表達上,方言積累了比白話細致而豐富得多的詞語。
作為國際化大都市,上海話還吸收了方言和外國語言的精華,因此用上海話來表現話劇、電視劇《繁花》的語言可以是自然和結合得再好不過了,嘸沒閑話講了。
著名文學家胡適1925年在《<海上花列傳>序》中說:“方言的文學所以可貴,真因為方言最能表現人的神理。通俗的白話固然遠勝于古文,但終不如方言的能表現說話人的神情口氣。古文里的人物中的人物是死人,通俗官話里的人物是做作不自然的活人,方言土語里的人物是自然流露的人。”
方言中有人性中的神。上海話是上海人從自己心底靈魂中發出的獨特的聲音。她是千百年來民眾時代自然演繹傳承下來的智慧密碼和珍貴的精神財富。上海話中包含著上海話人凝聚的價值觀、素質、靈動、創意等靈性財富的處境。勿能小看頭腦中的靈性財富的處境,因為它恰恰是大都市健康成長的基因根基。語言本身就是文化,上海話是一座可深度開采的文化寶藏。
五四新文化運動的另一位旗手劉半農在1925年《讀<海上花列傳>》一文中說:“假如我們做一篇小說,把中間的北京人的口白,全用普通的白話寫,北京人看了一定要不滿意。但是南方人寫白話文卻習以為常了。
若用普通白話或京話來記述南方人的聲口,可就連南方人也不見得說什么。這是什么緣故呢?這是被習慣迷混了。我們以為習慣上可以用普通白話或京話來做一切文章,所以做了之后,即使把地域的神味犧牲了,自己還并不覺得。
“如用乙種語言去翻譯甲種語言,則地域神味完全錯亂,語言的功能,就至少也損失了十分之三四了。”
金宇澄和我們這次電視連續劇和話劇《繁花》所實現的語言風格,就可以恢復出反映上海發生的種種故事的那十分之三四地域神味來!
新民晚報
作者:錢乃榮
來源:新民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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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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