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凶手为何一夜间连杀6人!1984年来宾市高安村特大杀人案侦破始末
原標題:兇手為何一夜間連殺6人!1984年來賓市高安村特大殺人案偵破始末
1983年12月24日,正當夜幕悄悄地降臨的時候,擁有一千九百多人口的廣西來賓市南泗鄉高安村,家家戶戶的電燈亮了,燈光從窗欞向外散射。在村莊的東頭,有一幢座北朝南的瓦房,這家的主人名叫張紀英,新買了一臺飛躍牌電視機,附近人家扶老攜幼的男男女女聚集到這里觀看風靡一時的武打片《霍元甲》,屏幕中藿元申在擂臺上以精湛的武功痛擊東洋人,打得東洋人前仰后翻,使這山溝里的人大開眼界。不時發出陣陣喝彩聲,都為我們中華民族有這樣一位英豪武杰而感到自豪,10時50分電視結束,笑容可掬的主人拱手送別鄉親,祝大家晚安。
山村之夜隨著地球的轉動,東邊天際泛起了魚肚白,揭開了籠罩大地的黑紗。依山傍水的高安村現出清晰的輪廓, 勤勞的村民們從夜的甜夢中蘇醒,陸續開始忙碌起來。村莊的上空,炊煙裊裊,伴隨著淡淡的霧靄縷縷升騰。
此時,彌漫的晨靄還未消散退盡,在村中一條狹窄的小巷里,一個女青年肩挑著水桶,嘴里哼著一支輕快的小調,慢悠悠地行走在青石板小道上。突然,姑娘的眼睛像觸電似的驚呆了:一具衣著單薄,血肉模糊的女尸橫臥在路邊的泥溝里!她驚嚇得“啊”的一聲,丟下水桶,徑直地朝著附近的大隊治保主任家奔去。
不幸的消息在村中迅速傳開:年僅二十二歲的姑娘黃新鳳被殺害了。漸漸聚攏來的社員群眾低聲議論,顯得惶恐不安。昨晚在張紀英家看電視的群眾還記得黃家姑娘也在看電視。她的熱情大方歷歷在目。有的還說她看完電視后和弟弟住宿在張紀英家。那么,她為什么在屋外被殺害的呢?疑團加重了人們心里的悲痛。
這時,黃新鳳的母親聞訊趕來,她睜大雙眼,認出這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一下跪街在女兒尸體旁邊,悲憤欲絕的放聲慟哭,目睹這慘狀的人們,有的潸然。淚下黃媽媽哭過一陣,睜著模糊的雙眼向周圍人群尋視,沒有見到自己的妹妹張紀英家的一個人,她爬起來,哭喪著臉奔向張紀英家。
穿過庭院的天井,她用顫抖的雙手推開寢室的門板,另一番情景立刻映入她的眼簾:滿屋狼藉,血染四壁,張紀英家人全部倒在血泊之中。她完全呆了,頭腦“嗡”的一聲,眼前一黑,渾身癱軟,頓時昏倒在地。
待她的神志稍微清醒后,她抖瑟地扶著墻壁慢慢地摸出門來……
一起重大的殺人慘案,把這偏僻歡騰的山村震驚了,整個村莊沉寂下來,處在哀慟之中。村里的干部群眾義憤填膺,議論紛紜,同時又惴惴不安。
警車,一輛輛警車,以最快的速度相繼匯集到了一個地點一一高安村。
偏僻的高安村,一剎時干警云集,一場緊張的偵破戰斗序幕拉開了。
警車直抵高安后,總指揮部就設在距離高安五百多米遠的黔江示范牧場一間寬敞的房屋里,燈光把整個房間照得通亮。
翌日,在區公安廳領導的統一部署,指揮下,偵破組分成六個小組,一張無形的網撒向四面八方,各偵破小組立即投入了緊張的戰斗。
現場勘察組的干警徐徐進入了現場。在廳堂里的一籠雞靜靜佇立著,西側的豬欄里,兩頭大肥豬也瞇著眼睛靜臥,似乎它們也為主人的悲慘遭遇而哀思。
八十多平方米的房間里,每一個旯旮都處在強烈的鎢光燈控制之下。幾部照相機的鎂光像一道道飛逝的閃電相互交替。照相機,錄像機凝聚著這樣一個鏡頭:
這家的女主人一一小學民辦教師張紀英身著睡衣,被殺死在房門旁的地上。張的六十歲的母親陳四妹穿著一只鞋撲倒在床沿邊。張紀英的兩個小男孩韋健(八歲)、韋侃(五歲),以及橫尸屋外五十多米的黃新鳳的弟弟黃柳(十歲)。三個小男孩無一幸免,均被殺死在床上,從他們的面部看,還好像睡著似的,天真無邪的孩子們,怎么也想不到會在甜夢中遭受滅頂之災。桌上擺著的嶄新電視機,倚放墻邊的自行車,以及戴在手腕上的手表,都不翼而飛了。
這個家庭昨晚還是歡歡笑笑,今天卻是人財兩空。一夜之間,變化著實太大了。難怪樸實憨厚的農村婦女、黃新鳳的母親最初闖進這屋里的時候。立即嚇昏了過去。
偵查員們手中的照像機、錄相機攝下了現場的血跡斑斑、刀傷累累的全貌,技術員縝密細致地進行現場勘查,提取痕跡物證。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身著白大褂的幾名法醫人員很快檢驗出六名受害者頭頸部總共被砍七十八刀。偵查員一面勘察現場,一面陷入苦苦的思索:這個心毒手狠的殺人兇犯是誰呢?
夜,深沉,凝重的烏云把四周山巒團團罩住。設在黔江示范牧場辦公室的破案指揮部卻依然燈火通明。親臨參加現場勘查的指揮員們正在仔細地分析案情,梳理亂如絲麻的線索。
從現場勘驗獲得的第一手材料,觀察整個案件的發生:罪犯殺死六人,而且砍殺均是頭頸部等致命部位,兇狠至極,似乎有幾代冤仇,要斬草除根,像是仇殺。那么,從另一個角度看,罪犯又是一個貪財如命的家伙,將張家的電視機,自行車、收音機、手表等貴重物品劫掠一空,就連電視機用的穩壓器也不放過,又像是謀財害命。
到底是仇殺還是謀財害命?指揮員們為此絞盡腦汁。
根據調查組在附近周圍摸底的情況匯報,群眾提供的疑人疑事多達二百四十多起。張家現在住的房屋,原是一個有許多金銀財寶的大地主的房屋。土改時,張家分得了這房屋。據說地下舊時埋有黃金。這已成為一種“秘聞”,一直在群眾中流傳著。話傳到主家耳里,他們也曾想挖掘試試看。案發前不久,附近有人對主家提過愿出高價買下這房屋,不言而喻是企圖挖掘黃金,做著黃金夢。但主家不同意,這事便告吹了。案件發生后,有人猜測,兇手就是圖謀黃金的人。這件富有神秘色彩的“秘聞”,使案情加劇了復雜化。
案情分析會還在進行。破案領導小組分析琢磨著,在許多疑人疑事中一件一件地“篩選”,最后排列出了三名嫌疑最大的人,并從現場分析,判斷仇殺的可能性大,但不能排徐謀財害命的可能性。初步確定了偵察的范圍。
是一個人作案還是幾個人作案?從被劫走的物品分析:一個人作案,他一次是不可能拿得完這幾樣物品的;是兩個人作案嗎?那么,黃新鳳又何以能逃出屋外五十多米遠才被殺?如果兩個人作案,她無論如何是寸步難離的.從現場物證分析,六個受害者身上共七十八道刀痕,均是同一刀刃形成。
足智多謀的指揮員推斷出罪犯是深夜作案,一人所為的可能性大。
一個又一個不眠之夜過去。參戰干警不知疲倦地戰斗著,他們圍繞幾名重大嫌疑分子,逐個逐個地細查,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該大隊的余某,曾有過盜竊行為,近來參加賭博輸了一大筆錢,賭徒正在催他還賠款,因無錢償還,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是他為了還錢而作案嗎?還有黃某,流氓成性,犯有前科,發案后行蹤不定,聽說村里死人后,談虎色變,極少露面,他有作案的可能嗎?
另外,還有張某,與死者張紀英家是上下鄰居,相距不過十余米。張某家的后窗外是張紀英家的必經之路。一九八三年九月初,張紀英的大兒子韋健(十歲)在門前巷道、即張某臥房的窗外玩耍,孩子不懂事,一是玩耍喧鬧,影響張某的愛人休息;二是社會上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窗口不準看。”偷看窗口的,不是作賊偵探,就是不懷好意。
幼稚無知的小韋健卻偏去窗口偷看,被張某的愛人用木棍戳傷眼睛,引起兩家糾紛。張紀英到大隊、公社以及南泗派出所反映情況,要求張某家出醫藥費。張某不但不出醫藥費,反而懷恨在心。事發不久,張紀英家的一只雞不見了,就在自家門前叫喊。偏巧,張某的妻子“坐月”生孩子,正是天天殺雞給“坐月婆”補營養,因此,誤認為張紀英家是故意指桑罵槐。過些天后,小孩出生不久即因病死了,張某更是滿肚子氣,認為是張紀英給他家帶來了霉氣。從此兩家的矛盾愈演愈烈。是張某以仇相報嗎?
調查組在點與線中一個個摸底細查,對姓余和姓黃,調查組根據群眾提供的線索,發現他倆在發案的當晚沒有出過門,在屋里與人聊天后即睡覺,沒有作案的時間,剩下的張某,也有證明他當晚在家住宿,案件的偵破似乎在這里“擱淺”了。
怎么辦,偵查員仍不灰心,繼續偵查有破案價值的所有線索,通過內線和外線配合調查,獲悉張某家有三把菜刀,八月份新買的一把菜刀,農歷冬至節日還見,案發后就下落不明了。這一重大線索的發現,給案件的偵破帶來了“柳暗花明”。
菜刀的下落在哪里?偵查員們的足跡踏遍了山山嶺嶺,進行浩繁復雜的追查,依然是百思不得其果。
村前的魚塘,約五、六百平方米,在北風的吹拂下,混濁的水面掀起層層漣漪,顯得濁光粼粼。通過析疑,破案領導小組決定,調集部分干警對魚塘進行全面搜查。
中午時分,接到增援緊急通令的解放軍某部戰士帶著探雷器趕來了。他們率先在魚塘探測,來回探索,幾個小時過去了。偵查員在岸上望眼欲穿,焦急地等待著。由于塘水深, 淤泥厚,雖經儀器反復探索,但沒有金屬反應。迫不及待的偵查員接著跳上竹排,拉開拖網在魚塘里刮撈,經過幾十回合,拖上來的均是一些雜石亂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時近午后,氣壓聚然下降,北風夾著細雨。在這惡劣天氣下,穿著棉大衣還覺得寒冷。 強烈的責任感在干警心中回旋,他們決定下水摸刀。這個設想,立即得到大家的響應。老當益壯的刑偵科長,身強力壯的年輕偵查員,一字排開,下到了冰冷刺骨的魚塘中。他們由淺入深,來回摸索著。在深水處,腳不著泥就潛入水中。一次不行,再來二次,三次,四次、五次。
這時,一個中年公安員踩水游動,剛露出頭來又潛入水中,一分鐘,二分鐘……,不見他鉆出水面。岸上的人們緊張起來,屏聲靜氣,為他捏著一把汗,水波開始旋動了,一個黑乎乎的頭露出了水面,他使勁地伸直僵硬的手,一把帶著點點斑銹的菜刀舉在他頭上。
菜刀終于摸到了。
從魚塘中撈出缺刃的菜刀,指揮部立即對張則校進行審訊。
在審訊室里,一場唇槍舌劍的較量正在緊張進行。罪犯張則校正襟危坐,佯裝鎮定。
“二十四日晚,你在哪里?”預審員開門見山,一針見血。
“我在家里睡覺,有我父母親可以作證。殺人與我無關,亂抓我來,有什么根據?我要告你們!”罪犯以攻為守。
預審員拿著菜刀舉起來:“看這把菜刀, 是不是你的?”
張則校抬頭一看,臉色突然變白,垂下腦袋,交代了那令人發怵的暴行……
風高月黑的深夜,山村萬籟俱寂,一個黑影鬼鬼祟祟,手拿菜刀,幽靈般越過張紀英院子的高墻,來到臥房正門,他側耳貼著門聽了一下,屋里傳出一陣輕勻的酣睡聲,他的臉上掠過了一絲狡黠的奸笑,驀地,他從腰間掏出一把磨得.發亮的菜刀,輕輕地插入門縫,不斷地撥動門閂,一下,二下,三下……,門閂被撥開了。
黑影躡手躡腳地跨進門檻,摸到廳堂的一張床前,他惡狠狠地舉起了手中的菜刀,兇狠地朝著熟睡的床上的黃柳頭部,頸部砍去。頓時,鮮血飛濺,一個小男孩無聲無息地勸了另一個世界。黑影在慌亂中發出響動,睡在東房的張紀英驚醒了,她顧不上穿外衣,跳下床來,剛到房門邊,面部已被迎面一刀,她“啊”地慘叫一聲,用手捂住傷口倒在地下,接著便是雨點般的刀口向她砍來,她從此再也站不起來了。
六十多歲的張紀英的母親從夢中驚醒,還沒有回過神來,頭、頸部已經被連砍數刀。倒在血泊中死去。
二十二歲的黃新鳳在沉睡中被一連串的聲音擾醒,她情知不妙,拔腿朝門外猛沖了出去。兇手發現有人跑出門外,拔腿就追,五米、十米,五十米……,罪惡的手舉起了菜刀,對準她頭部猛劈下去,年輕的姑娘倒下去了,她在驚慌之中不及呼救一聲,就遭到了同樣的厄運。
兇手喘著粗氣,又悄悄地摸回張紀英家,用沾滿鮮血的手拔開蚊帳,接著又是手起刀落,張紀英兩個無辜的小男孩一聲沒吭就死去了。
喪盡天良的兇手殺死六人之后,用袋子裝了電視機,穩壓器、手表等物,綁在單車架上,連同單車一起竊走。趁著黑夜踩單車趕到三十五里之外的來賓青峰林場其堂哥張則朗家,經過一陣密謀,將贓物和血衣轉移匿藏在林場附近深山一個四十多米深的巖洞里。拂曉時分,兇手又悄悄地溜回到高安村自己家中。
可是,他的如意算盤打錯,正當他暗自慶幸的時候,無情的法網縮小了圈子向他撒來,一副明晃晃的手銬,銬住了他那雙沾滿血腥的雙手。
公安干警乘勝追擊,在黑洞洞的深山巖洞里起獲了被劫走的全部財物及作案時所穿的血另,血褲、鞋子,法醫人員很快在血衣、血褲,鞋子等物證上化驗出四種血型,均與現場受害者的血型完全相符,鐵證如山,無懈可擊。
“多行不義必自斃”,1984年經高級人民法院二審終結,駁回上訴,維持原判。判處殺人犯張則校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同時,對參與窩藏、包庇張則校的父親張志剛,堂兄張則朗,嬸趙香妹、堂弟張則聽,均一一落網,鋃鐺入獄。
正義的槍聲,震撼了山岳,一個卑污的靈魂,從此在地球上永遠消失。
責任編輯:
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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