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梦
這幾天剛完成大規模校招研發新人訓練,緊接著又要開始2016年校園宣講和招聘面試識別。
我對校招新人沒有太多在專業技能實踐經驗的要求,畢竟他們按道理來講他們在學校學的是基礎學科知識,他們還是學校學生。那怎么挑人:我一般是看講起技術講起產品他是否眼睛很亮,滔滔不絕,很有想法,講起自己做的小軟件很了不起。這種熱愛、這種執,他能在沒有條件下自己創造條件,他能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他會自己找到路,他會想盡一切辦法想脫穎而出。這正是我們要找的人。如果你是這樣的人,你就給我留言吧。
接下來,我就講講我個人的一點經歷。阿朱從來不寫心靈雞湯,這篇算一篇吧。當然人各有志,每個人心中的幸福定義和活著的目標是不一樣的,不強求。
在我少年的時候,90年代初,大街上有很多街機游戲廳。為了招攬生意,老板們故意把游戲機的聲音通過喇叭放出來,那激動人心的游戲音樂讓我一直神往。剛開始是站在街機旁邊看別人玩。當時去游戲廳的都被同學們稱為“壞孩子”,因為那里聚集了大量逃學、離家出走、抽煙、打架、詐錢的高年級學生。而我就是其中一個蔫壞的孩子。
當時的游戲至今仍然在我的硬盤上的某個角落藏著街機模擬器,里面有《鐵鉤船長》、《名將》、《恐龍快打》、《三國志》、《圓桌武士》、《街頭霸王》等等。看到這些熟悉的名字,想必很多人都會會心一笑想起自己的少年時代。
那個時候,我家附近的一條街居然扎堆過6家游戲廳。每個游戲幣僅1元4個。我把父母給我的早飯錢寧可餓著也要省出來打游戲。每天中午一回家趕快扒一碗飯就騎自己的二八大梁自行車跑了。我們那個時候不像現在孩子那么精貴,我們都是上有兄姐下有弟妹,孩子生下來了,就一個帶一個的自然長大了。“你給我等著,我回家告我哥去”,這是那個時代最牛X的話。
就這樣,我從一個每天給游戲廳送錢的菜鳥,成為了這條街上游戲廳老板們眾所周知的“一個幣”。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說,每款游戲我都能一個游戲幣就通關打穿。要全部通關,往往需要半小時甚至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就憑一枚兩毛五分錢的游戲幣玩了這么長的時間。于是,游戲廳的老板一看見我來了就趕緊說:“現在人多,人少的時候你再玩,我可以多給你一個”。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從同學他哥的嘴里得知,原來這些游戲都是用電腦開發出來的。我激動不已,我滿面潮紅的大聲喊:“我也要開發游戲,我也要開發游戲”。
同學的哥哥告訴我:“開發游戲,好像用的是一種叫C語言的東西”。
于是,我就從同學他哥那里借來了他上大學學的譚浩強《C程序設計》,瘋狂的閱讀了起來。
我沒有任何的軟件開發基礎,我只是一個懵懂的少年,曾經玩過紅白機,玩過小霸王學習機,玩弄了一下上面的BASIC,我對電腦原理一竅不通,我家里也沒有電腦(當時一臺486都一萬以上)。但是,我報過電腦培訓班,學過DOS操作系統,學過WPS,學過五筆字型。我對這些有著天生的好感,我太神奇地感嘆一個DIR命令會出現那么多奇怪的字符,還能滾動。盡管這些在別人的眼里實在莫名其妙。
沒有電腦沒關系,看不懂沒關系,寄存器是什么指針是什么,都沒有關系,看不懂就一遍遍的看。不知道做過多少筆記,在紙上寫過多少腦子里想像的代碼,每次一見到同學他哥就緊抓著不放問這問那。他一直是我少年時代心底潛在的崇拜人物。當我不知道電腦為何物的時候,他已經考了大學的計算機系;當我學DOS的時候,人家已經在學習C語言開發;當我給人培訓五筆字型賺外快的時候,人家已經弄三維動畫了;當我考上大學計算機系的時候,人家已經在搞網頁開發了;當我在學習網站開發的時候,人家已經遠走北京尋夢去了。當我到北京混的時候,聽說人家已經合伙創業了。
我的程序人生就這樣開始了。
到了C語言最難的環節,我怎么也攻克不下來。因為那里遇到了匯編。于是,我又買匯編的書。沒有任何計算機軟硬件知識,沒有電腦環境,匯編的書對于我來說更像一塊堅硬的石頭。但我仍然興趣盎然的讀著,有時候近乎癡迷,但從未茫然與放棄。為了尋找上機機會調試程序驗證自己在紙上寫下的代碼,我騎著二八大梁自行車滿大街尋找電腦培訓班,看看有誰能夠教我。
但,很遺憾,所有的電腦培訓班都說他們只教五筆字型和DOS,關于程序開發,誰也不會。他們只能提供上機機會。
當時,席卷我市的國企倒閉下崗潮流已經開始了。我的家一直生活在國企體制內,從未想過國家的單位還能倒閉,國家還好好的呀。國企的工資是有杠杠的,每一級都有固定的工資額,而且比社會上的倒爺、個體戶收入低的多。但國企有一個好處就是過年過節什么都發,從雞肉到豬肉,甚至能發到對聯。父母下崗了,一切都沒有了。過去僅僅的那點工資根本攢不下什么。我們家沒有了任何收入來源。
為了能夠有電腦使用,我就混跡在每個電腦培訓班。在旁邊看著別人打著鍵盤。常常被人呵斥趕走,說我不交錢偷聽他們的課。我一邊羞愧的離開一邊大喊:“你講的那點東西我八輩子就會了”。
有時候,我看著旁邊的機器有人離開了就趕快坐上去,快速的插入我的C語言軟盤,然后從口袋里快速掏出我寫滿了代碼的紙,照著紙飛快的敲打起來。當人家回來的時候,我一邊嘴上說:“好的好的,我存一下盤”,還一邊不停的打著字,惹的人家煩。不過,也有好人。我教他如何更好的學好電腦,他練習累了就會讓我上機一會。
我在暑假找到了一份電腦培訓的臨時活。那是我電腦技術突飛猛進的一段時期。我不要錢,象征性給我點就行,這讓老板瞇眼大笑。我交的DOS和五筆字型、WPS通俗易懂,很受學員們歡迎。很多三四十歲的人都叫我老師。我終于可以隨心所欲的使用電腦了。每天早上晚上,我都是最早一個去最晚一個回,把教室打掃的干干凈凈,把電腦擦的锃亮。看著它們擺的整整齊齊,我仿佛看到它們在我的指揮下都能合奏與變形,它們全在我的控制之中,打開電源,我輸入指令能讓它們做任何事。
就這樣,我帶著我暑假打臨工攢下的錢進入了大學。我對自己說:“我要成為中國一流的程序員”。一到學校,我就四處打聽誰的計算機技術最厲害,在哪個宿舍住。于是,我就乘晚飯剛過后就摸到了人家的宿舍。敲完門探進一個頭,小心翼翼的問:“XX是住這個宿舍嗎”?對方并不認識我,說你有什么事?于是,我就趕快拿出我的問題。直到討論完畢,人家都覺得莫名其妙,這小子是從哪里來的?這是干嘛呢?
于是,在大學里,我有一個綽號叫:“電腦瘋子”。全班軟件開發作業,有問題的都找我;全系各個機房里,我成了同學們的“神人”,成了機房老師的助手。當它們還在學習基礎課程的時候,我已經在分析CCDOS的源代碼和DOS特殊中斷;當他們還在學習C語言,為指針而頭疼的時候,我已經在抱著磚頭書在學習VC++、PB、DELPHI、SQLSERVER;當他們在WIN95上玩《暗黑》《紅警》《帝國》的時候,我已經在研究操作系統頁面交換、線程、JAVA Applet。當他們在WINDOWS下再進入DOS啟動UCDOS啟動FOXPRO的時候,我已經在市里面的真正軟件公司打工了,額外掙的錢還能請同學們吃頓飯喝頓小酒。
我腦子里總是有個印象,就是夏天的晚飯過后,同學們都在宿舍樓下的排球場打羽毛球,而我卻匆匆的抱著一摞書從圖書館回來。這個印象一直揮之不去。
那段時間,我對電腦的癡迷已經近乎走火入魔。在軟件公司打工開發軟件,累了就把鍵盤和顯示器推到一邊,把頭用西服一埋,爬在電腦跟前就睡著了。隱約能聽到周圍有人喝水有人泡面有人抽煙有人走動。在電腦跟前一坐就是最少十三個小時,曾經兩天兩夜只睡4小時。同學幫我打的中午飯放在電腦旁紋絲不動。當他下午吃飯前來學校機房看我的時候,我的臉被窗戶投射進來的金色夕陽晃的自然用手臂擋住我的眼睛。他發現我的精神狀態不對。他說:“哥們,還是跟我一起去釣魚吧”。我說:“不行,我滿腦子都是電腦,都是程序邏輯,我走哪眼前腦子里都是代碼。”
在他的拉動下,我和他一起買了魚鉤魚線,沒有魚竿,我們就折下樹枝。我們到小公園里挖蚯蚓,然后串到魚鉤上。他說:“你什么也不用考慮,你就看著你的魚浮是不是有動,你就看哪里的水在冒泡”。
就這樣,我學會了釣魚。
總結
                            
                        - 上一篇: 如何删除Eclipse中的中文包,让中文
 - 下一篇: 前端学习(2820):全局文件tab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