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芯”计划负责人:我们对芯片的理解常常流于极端
5 名本科生帶著自己制造的芯片畢業——中國科學院大學的“一生一芯”計劃很快沖上熱搜,也讓項目負責人、中科院計算技術研究所先進計算機系統研究中心主任包云崗第一次品嘗到了“大流量沖擊”的滋味。“更離奇的是,老家親戚給我發過來的一些短視頻,講得很夸張——什么中科院開啟中國芯計劃,什么中國第一次造出了芯片,連學校的名字也搞錯了。”
《中國科學報》 (2020-08-31 第 1 版要聞)
編輯趙路
排版郭剛
作者 李晨陽
包云崗在接受《中國科學報》采訪時說,“從各種各樣的反饋中,我發現大家對芯片的態度很容易走極端。”
面對芯片,當不卑不亢
有人把芯片想得特別簡單:“設計這樣一個芯片沒什么了不起的,真正的難題在于制造工藝。”
有人把芯片想得特別復雜:“光憑幾個本科生怎么可能做得出來?是騙人的吧?”
“這兩類評價非常典型。”
包云崗說,“但事實上,面對芯片困境,我們最需要一種理性的態度——既不盲目自信,也不妄自菲薄。”
在近日舉辦的 2020 中關村論壇未來青年論壇上,包云崗講了這樣一段歷史:早在 1982 年,全美國只有不到 100 個教授和學生從事半導體研究。
當時半導體產業最強的是日本,美國反而處于低谷。
“美國是怎么解決這種人才危機的呢?”包云崗說,“降低設計門檻,讓學生也可以設計芯片,可以流片。”
1981 年,美國政府啟動了 MOSIS 項目,給大學提供做芯片的服務,30 多年來已經培養了幾萬名學生。
今天中國的芯片人才困境,與 40 年前美國的境遇如出一轍。但在今天,不少中國學生在選擇專業時,聽到要做芯片,還會有一種“恐懼感”。
包云崗說,他開展“一生一芯”的教學實踐,一大初衷就是“讓學生不再害怕做芯片”。
而這一切,需要把芯片的門檻降下來。
開源的門能否一直敞開?
用“開源芯片”把芯片的門檻降下來——但對非專業人士來講,開源芯片如何降低門檻,還是沒那么容易理解。
“你可以把開源芯片看作領域內的‘基建工程’。”
包云崗說,“有人把道路修好了、開放了,其他人就可以在此基礎上發展很多新的產業。最基礎的東西共享之后,大家的創造力就能最充分地釋放出來。”
如今,中小型企業甚至個人,要制作一個 APP 并非難事,這是因為大量可以自由取用的開源軟件為他們鋪平了道路。
盡管開源軟件讓渡了很多收益和利潤,但它卻催生了非常繁榮的上層互聯網產業。
“我們希望開源芯片也能形成這樣的生態、產生這樣的效果。”包云崗說。
包云崗團隊是圍繞 RISC-V 開源指令集開展研究的。
過去大多數指令集都歸公司所有,屬于公司知識產權,其他人或者無法使用或者需要支付不菲的授權費。
而 RISC-V 指令集則不同,它屬于 RISC-V 國際基金會,是向全世界企業和個人開放的。
但也有人擔心,復雜多變的國際局勢下,RISC-V 國際基金會能一直開放下去嗎?
包云崗對此較為樂觀。
他列出一組數據:RISC-V 國際基金會目前有 500 多個會員,包括 200 多家企業和機構會員,其中約 20% 來自中國。
10 個高級會員中就有 8 個中國會員。
曾經該基金會的 7 個董事會成員都來自美國,后來他們主動將董事會成員國際化,擴充至 16 個,其中中國占有 6 個席位。
今年 3 月,RISC-V 國際基金會總部正式由美國遷址瑞士。
并不萬能的開源芯片
開源芯片是萬能的嗎?
“可能不是。”包云崗坦言。
芯片其實是一個很大的概念。
“當我們說‘芯片’這個詞時,就好像在說‘動物’——草履蟲是動物,藍鯨也是動物。芯片在復雜程度上也是差異極大的。”
包云崗說,“開源芯片至少現在還不能用來應對那些最頂尖、最高端的芯片,更多還是用于設計中低端的芯片。這類芯片的特點就是量大、應用廣,但對成本又比較敏感,要求更高的性價比。”
大家當前非常關心的手機芯片問題,目前還很難用開源的方式解決。
“第一這種芯片要和高端的工藝結合起來;第二這類芯片是不斷累積升級的,它多年來積淀的東西最后也會形成自己的壁壘,很難推倒重來。”
包云崗說,“盡管并不容易,我們依然在嘗試用開源芯片的方法去做這樣的高端芯片。”
“我們還有一個思路:假設過去 100 個人要用 10 年才能探索出一條可行之路,我們通過開源的方法,把更多人吸引到這條道路上,1000 人、10000 人,大大縮減技術探索的時間。”
包云崗表示,他不知道這是否可行,但他們會繼續探索下去。
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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