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黯然离场、有人逆势掘金 互联网出海到底行不行?
文/李婷婷
來源:深響(ID:deep-echo)
核心要點
1、印度政府封禁令下達后,受災的不止是被封禁的產品,出海產業鏈的上下游也難免受到牽連。
2、印度市場中,大部分中國團隊都在等待 TikTok 去與印度政府交涉,希望 TikTok 能取得一些進展。
3、對更廣大的腰部、或中小創業者來講,互聯網出海浪潮還在持續。
在出海領域連續創業者李自然看來,今年做互聯網出海,天時、地利、人和一個都不占。
天時上,2020 年在疫情籠罩下魔幻開年,至今仍未擺脫疫情陰影,這給了跨境電商、旅游等涉及線下實體的產業沉重一擊。
地利上,出海永遠是客場作戰,需要中國創業者去學習與適應當地的游戲規則。
人和上,出于地緣政治摩擦、國際關系變化等復雜原因,在印度、美國等出海熱門市場中,中國產品正處于風暴中心。
打擊接連不斷的襲來。
首先出現變數的是印度市場。
今年 6 月及 7 月,印度政府“出于國家安全原因”先后發布 59 款及 47 款封禁應用名單,其中包括 UC 瀏覽器、TikTok、微信、微博等。近日,印度再將 15 款中國 APP 列入黑名單,包括美拍、小米瀏覽器等。
隨后,美國市場也出現了不可抗力。
當前,字節跳動旗下出海產品 TikTok 正經歷著有史以來影響最大、波及面最廣、也最戲劇化的波折。截至發稿,TikTok 美國業務究竟花落誰家?或是關停退出、抑或是還有轉機?一切仍未有定論。
美國市場上針對中國產品的戰火依舊猛烈,并從 TikTok 燒到了微信海外版 Wechat。美國政府對中國產品的不友好態度,已經成為現階段中國產品全球化道路上不可忽視的攔路虎。
仍在發酵的疫情、印度政府的強硬手段、美國政府的無理要求,是中國互聯網產品出海面臨的三座大山。
2020,出海路上風大雨大,中國出海者還能乘風破浪嗎?
變局
風暴的出現并非毫無征兆,但在靴子落地的那一瞬間,實際打擊和心理沖擊依然超出預期。
Aaron 供職于跨境電商平臺 Club Factory,這家 2016 年上線的跨境電商平臺,專注印度市場,在 6 月 29 日印度政府發布的涉及 59 款網絡產品的封禁名單中,Club Factory 榜上有名。
事發之前,其實已經有相關苗頭出現,這不是印度政府第一次試圖對中國產品進行封禁,但過去一直都雷聲大雨點小,沒有落地執行。而這一次,Aaron 沒想到會如此地突然和徹底。靴子落地后,公司立馬關閉了印度相關業務線,盡量減少損失。
公開報道顯示,在印度政府封禁政策落地后,Club Factory 暫停向賣方付款,目前 Club Factory 欠賣方多達 6 億盧比的付款已由平臺保留。
印度政府的強硬態度讓不少中國團隊陷入被動,對于突然之間的徹底封殺,大部分人感到摸不著頭腦。執行過程中,被封禁的部分團隊收到了印度政府發來的質詢函,但也有團隊連質詢函都沒收到。一些沒有收到質詢函的公司只好到處打聽,詢問別人是否認識收到質詢函的人,能否看看郵件內容。
受災的不止是被封禁的產品,出海產業鏈的上下游也難免受到牽連。一家在印度市場做了六七年的廣告代理商在封禁事件發生之后,客戶預算瞬時全沒。
對中小團隊來講,如 Club Factory 一樣及時關閉印度相關業務、轉向其他市場尋找機會,是當下更能及時止損的選擇。但是,在印度投入的資金、搭建的團隊、積累的用戶,如何能說放棄就放棄?
重壓之下,有人提出,利益受損的公司是否可以聯合起來,去發聲或者嘗試影響一些決策群體,以改變結果。不久前的 ChinaJoy 上,就有人問揚帆出海 CEO 劉武華:“你們媒體是不是該去發發聲?”
然而在時下節點上,要達成以上目標,難度太高,大部分人只能選擇“看”跟“等”——頭部大廠的動作成為為數不多的線索。
相對來說,頭部企業確實能提早一步接觸到相關信息。據「深響」了解,TikTok 以及歡聚集團旗下直播應用 Bigo live,都提前收到了來自 Google 的消息,了解到印度政府有要將其產品下架的打算后,都主動將產品先一步下架——對這些在印度市場 DAU 已經過億的產品來講,既然結果不可避免,那就主動下架,表現出要主動溝通解決問題的態度。
風波下,頭部出海企業、尤其是近期廣受輿論關注的 TikTok,被逼成了出海圈的“帶頭大哥”。印度市場中,大部分中國團隊都在等待 TikTok 去與印度政府交涉,希望 TikTok 能取得一些進展。有進展了,大家就跟著 TikTok 的步伐走,如果沒有進展,其他公司可能也沒有那么大的能量去推動。
只是目前,印度市場的局勢仍不樂觀。
相比起印度的大范圍封禁,來自美國的狙擊射程更加聚焦——矛頭主要指向的是 TikTok,一款從中國誕生,在不足三年時間內對 Facebook 等美國頭部社交產品發起挑戰的短視頻應用。
在 TikTok 危機下,一些存活于 TikTok 生態中、與 TikTok 業務有交集的中小創業團隊難免受到牽連。
李自然目前正針對美國市場做一個網紅電商項目,初期,其業務模式相當于 MCN 和跨境電商的結合,TikTok 自然也是其網紅運營的重要平臺之一。
在事情真正發酵前,李自然已經聽到了印度市場及出海圈內流傳的一些風聲,對美國市場可能的走向有一定預期。因此,當特朗普意圖封禁 TikTok 的消息傳出后,他的心態相對平和。
這主要因為,一方面,他對“網紅電商”這一市場機會有著自己的判斷,另一方面,李自然相信,短視頻已經是一個深入人心的事情了,這樣的產品形式始終都會存在——更長遠地來考慮,基于短視頻平臺的業務,總是可以做的。
在做這個項目之前,李自然的主戰場是東南亞,之所以選擇在今年投身美國市場,一個主要原因在于,由于疫情爆發,原本已取得初步成績的印尼音頻社交項目被迫暫停。
國內疫情爆發之初,李自然還身在印尼,他幾乎是在最后一分鐘、趕上了最后一班從當地直飛中國的航班回到國內。回國之后,李自然很難遠程推動印尼項目,因為音頻社區產品本地化屬性很重,需要在當地招聘員工從事內容生產,而沒有中國老板在當地盯守,印尼當地員工們對工作很難上心。
李自然的遭遇是不少在印度、美國市場之外出海團隊不得不面對的窘境——疫情之下,不去到當地很難開展本地化業務,但至今國際航班還未恢復正常,無法為出海團隊自如往來兩地提供保證。
因原有計劃被打斷,陷入苦悶之中的李自然只能從美國市場尋找機會,在他看來,至少美國市場中的體系、規則、員工都相對成熟,即使是隔著 12 小時的時差,也不會對業務推進造成太大影響。
此外,李自然在美國當地還有一位已在美國生活三十年、持有美國綠卡的合伙人。合伙人的存在進一步彌補了李自然無法親赴美國的劣勢,由合伙人出面與美國合作方接觸時,也會盡量避免提及公司的中國背景。
浪潮
李自然最早開始接觸出海是在 2008 年,做軟件出海。但他自己回憶稱,當時他對整個互聯網的趨勢并沒有很強的判斷,做出海純粹是因為“不想跟人打交道、不想去和人喝酒”。
機緣巧合之下,李自然踩中了互聯網出海浪潮興起的節點。
2008 年正值移動互聯網興起的源頭——那一年,蘋果公司推出 iPhone3G,同步上線了 App Store,國內一家名為“iHandy”的公司,在 App Store 上線僅兩個月后推出一款擲硬幣的應用。后來 iHandy 陸續推出多款工具型產品,其中市場表現最好的是一款手電筒應用,在 iOS 推出手電筒功能之前,iHandy 手電筒一直在全球同類產品里下載排名第一。
此后,在 2010 年前后,國內興起第一波互聯網出海浪潮:2009 年,UC 正式啟動全球化戰略,2010 年久邦數碼發布其首款 Android 工具類應用“Go 桌面”,2011 年 5 月工具出海代表企業之一網秦登陸紐交所,7 月獵豹發布工具產品“Battery Saver”。
久邦、網秦、UC、獵豹等代表企業,在當時抓住安卓原生系統不完善的痛點,靠工具類產品迅速在海外打下一片天地。
2017 年前后,隨著工具類產品窗口期消失,互聯網出海逐漸從工具向內容轉型,第二波互聯網出海浪潮興起:2016 年 BIGO 團隊孵化出直播產品 bigo live,2017 年 TikTok 收購 musical.ly,緊接著,重度游戲出海也迎來爆發,“陰陽師”、“荒野求生”、“PUBG Mobile”風靡全球。
出海成為了一個新的風口,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國內競爭加劇流量紅利見頂,但海外、尤其是新興市場依舊是一片藍海。并且,國內的互聯網技術、模式都相對成熟,與新興市場的本土產品相比有巨大優勢。
許多聲音認為,“Copy to China”的時代將要結束,“Copy from China”的時代來臨了。甚至有不少人喊出了“不出海,就出局”的口號。
出海從業者們也明顯感受到,2017 年開始,市場對出海領域的關注度開始上升,出海行業“有了熱錢”。
李自然對「深響」回憶到,此前關注出海的 VC 很少,也都是比較小一點的機構,但在 2017 年之后,明顯感受到關注出海的投資人越來越多,也有不少的投資人會拿著一個項目去向他咨詢,希望他能基于多年的行業經驗,指出項目里存在的“坑”。
資本火熱,從業者們也愿意大把撒錢。出海廣告投放資深從業者黃冬菁提到,在出海買量最瘋狂時,他所在的一家游戲公司,每天可能會花二十多萬美元去做廣告投放。
浪潮之下,出海的“熱錢”養活了不少公司,其中甚至包括一些灰色產業,尤其在廣告投放這一“黑盒”中,由于反作弊機制的不完善,刷量現象并不少見。但是,在國內出海行業逐漸被推向高潮時,海外以 Google 為主的廣告平臺相關機制也逐漸成熟,留給投機取巧者的空間越來越少。
黃冬菁認為,近幾年國內廣告平臺的海外投放量總體是在呈下降趨勢,市場也逐漸集中化。這一部分是因為海外廣告市場走向成熟后越來越肅清、透明,另一方面,出海向內容型產品轉型后,變現渠道更加多元,這也使得海外廣告投放量逐漸萎縮。
近年來投放量下降,主要是與出海廣告投放行業自身的趨勢相關聯。但是,這一下降趨勢在今年尤為明顯,其中體現的則是整個出海行業業務量的變化。
由于疫情、印度封禁中國產品等事件,產品被下架、或是收益受到影響,都導致了廣告主的投放預算減少,或是被直接砍掉。這進而反映為廣告投放量的收縮。
今年連續的突發性事件下,互聯網出海浪潮似乎剛行至高點,又被攔腰截斷。
挑戰
事實真的如此令人悲觀嗎?
單從印度封禁中國產品、美國要求 TikTok 剝離美國市場業務這兩起事件來看,相關出海者們必須要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
在劉武華看來,印度政府此次做出的封禁中國產品的決定是有前瞻性的。他提到,一方面,印度應用商店排行榜上可能有 60% 都是中國產品,余下 20%-30% 的產品是歐美系,印度本土團隊的產品占比非常少;另一方面,硅谷許多企業 CEO、高管都是印度籍的人才,如微軟 CEO 薩提亞·納德拉、Google CEO 桑達爾·皮查伊、Adobe CEO 山塔努·納拉延等。
這意味著,在中國大量 APP 撤離印度之后,將會留下巨大的流量缺口,也是巨大機會點,這將進一步吸引本土人才及在海外的印度互聯網人才回國創業。如果以扶持本土互聯網團隊為目的,那么印度封禁外來 APP 的行為,極有可能會長期持續。
而對美國市場而言,由于針對的產品范圍更加聚焦,目前來看,TikTok 在美國折戟對更大范圍的中國出海產品來說,傷害并不致命——當然前提是,特朗普不會繼續將可能封禁的范圍擴大。
另一方面,就疫情而言,其兩面性在各種層面上已經被廣泛討論過了,在出海領域,它同樣需要辯證地去看待。疫情在現階段為國內產品出海造成了一定不便利性,但是,它也使得東南亞、非洲等新興市場的互聯網普及以極低成本、極高效率被推動,這與非典時期國內互聯網產業的高速發展如出一轍,對中國出海行業而言,這意味著長期的機會。
2020 年,無論是自然力量還是人為因素,都攪亂了中國互聯網出海此前布下的棋局,出海正處于巨大變局之中。而變局之下,危與機并存。
「深響」走訪的多位出海行業從業者,都并未表現出過多的焦慮情緒。李自然認為,今年的一系列突發事件,是讓很多在風口期“湊熱鬧”的人走了。但真正想做出海的人依舊還在做,如李自然在疫情期間開始推進美國市場項目就是例證。
劉武華甚至認為,近期 TikTok 事件愈演愈烈,一定程度上是提高了了大眾對出海的關注。“以前出海只是小圈子,現在所有媒體都在看出海,甚至會有更多的人才愿意加入到出海行業,覺得這件事很酷。”
對創業者而言,出海依舊有其吸引力——拋開政府態度不談,從產業發展的視角看,時下依舊是出海的好時機。從第一波出海浪潮興起開始,前人們為中國出海者搭建了包括支付、服務器等在內的良好基礎設施,出海生態已經趨于成熟。
“現在一個三到五人的團隊,要去拉美、非洲做一個 APP,也是可以做到的。我身邊就有人在做這樣的事。”劉武華講道。
另一方面,印度、美國針對中國產品的事件爆發后,為更多的中國出海者敲響了警鐘??蛨鲎鲬穑龊U邆儾坏貌蝗プ袷禺數氐挠螒蛞巹t,那如何把當地的法律體系研究得更透、如何盡可能規避風險,是出海者們仍需要持續鉆研的問題?,F階段出海從業者們,普遍開始更低調地行事,也有不少做出和李自然一樣的選擇,尋找一位當地合伙人,盡量不強調團隊、產品中的中國標簽。
在這一點上,中小型創業團隊將比頭部企業出海更為靈活。如抖音、微信等本就在國內享有知名度的企業,選擇出海時,會吸引國內外的諸多目光,一定程度上也就成為了“靶心”,反而是中小企業更有“悶聲發財”的機會。
“如果你只是想賺錢,沒想做一個大平臺,沒想去挑戰海外本土巨頭,誰會來管你?”
巨頭們在當下國際環境中或許不得不思考起收縮海外業務的問題,但對更廣大的腰部、或中小創業者來講,互聯網出海浪潮還在持續。“確實今年往回走的人比較多,但總是有人往外走的。”李自然說。
出路
對于出海者而言,出海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在“出海”這個統稱下,其實由于出海目標市場的不同,針對不同國家的國情、文化、經濟狀況,出海團隊們面臨的挑戰與他們所采用的戰略都完全不同。
雖然目前印度、美國對中國出海產品表現出了抵抗的姿態,但長遠來看,還有許多國家和地區依然存在挖掘的空間。
但一個可能的問題是,印度、美國示范效應之下,如果更多的國家開始效仿對中國產品進行封禁,或者借機敲詐,那怎么辦?
如果從國際關系上考慮,當下最為“安全”的出海市場,應該從一帶一路沿線上去尋找,如東南亞、中東市場等。
其中,中東海灣國家被中國出海者視為“掘金圣地”。其人均 GDP 極高,以阿聯酋為例,2019 年其人均 GDP 達到了 4.31 萬美元(約合 30 萬人民幣)。同時,隨著互聯網基礎設施建設完善,阿聯酋互聯網滲透率在 90% 以上,但本地的互聯網內容生產、尤其是社交、直播、游戲等線上娛樂類產業還相對落后。不少中國出海者在其中看到了機遇。
已在中東迪拜工作、生活了兩年的華陽介紹,“目前很多巨頭出海企業都在中東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還有很多中小企業也在默默的進軍中東市場,尤其是游戲和社交領域。”在防疫封鎖的若干月中,也有不少出海從業者滯留中東。
中東對中國創業者的態度目前確實相對友好,尤其是阿聯酋政府,對許多新興項目、創新企業都會進行扶持和包容。兩方交好的情況下,迪拜當地有將近 20 多萬的中國人口,“大多數中國人都會在這兒買房,同時也有很多的中餐廳,你要是來了迪拜,會覺得出了個假國”。
但把中東市場當作當前環境下避風港的人,必須警醒的一點是,中東市場的特殊之處在于,它由多個國家組成,且不同國家之間的文化保守程度、經濟水平相差極大。
這首先導致了用人成本的差異。除富饒的海灣國家外,如埃及、黎巴嫩、摩洛哥等地經濟發達程度較低,相應地人力成本也會更低。
華陽提到,她在黎巴嫩招聘時,一位有十年市場經驗的女士要的薪水只有 1500 美元,而在黎巴嫩的快餐店,一個漢堡加一杯啤酒的價格就需要 40 美元左右了。而在迪拜,一位本地國籍的前臺的薪水就可以到 18000 AED(阿聯酋迪拉姆,約合 4900 美元)。
因此,有部分中國團隊,尤其是重運營的社交、直播類產品團隊,會將大本營選在埃及,以節省人力開支。但是,鮮有國內媒體注意到的是,TikTok 面臨的政府壓力并不只存在于印度、美國市場,在埃及地區,它也正面臨著極大挑戰。
據紐約時報 7 月 28 日報道,兩位埃及本土的網紅被逮捕并被判處兩年監禁,這是對自四月以來,抓捕的至少九名 TikTok 平臺上女性網紅的首次判決。她們的獲罪理由是“違背家庭價值觀”(violating family values)。
在中東,比國際關系更值得中國團隊注意的,是如何避免在宗教主導的國家中冒犯當地文化。中國出海者必須更加克制且謹慎,并時刻預備好應急方案。
紐約時報報道原文
雖然這一事件還未波及到海灣國家,而人均 GDP 更高的海灣國家才是中國出海產品的主要變現市場,但是不少原本扎根埃及的中國團隊,在考慮向約旦、或是迪拜轉移。轉向迪拜意味著更高的阿拉伯國籍用人成本,但也并非絕對是件壞事,華陽提到,阿聯酋的政策對中國創業團隊可能更加友好,政府甚至有可能會為創業團隊免掉辦公室租金并且提供福利補貼。
出海者們在業務層面面臨重重挑戰,除此之外,深入當地市場、“背井離鄉”的出海者們,還需要克服個人生活環境上的變化。尤其是對大部分將目標鎖定在新興市場的團隊,除了語言與文化隔閡,他們通常還需要面臨與國內相比,極大的生活不便利性。
“這個地方基本上所有東西都是進口的,本地有的東西很少。”華陽說,“連飲用水都得去商店買,還賣得特別貴,超市一桶礦泉水差不多 18 迪(將近 36 塊人民幣),本地的自來水都是海水過濾,所以長期洗頭都容易掉頭發,我現在還得從國內買生發用品郵寄過來。”
此外,餐飲、外賣、快遞等各個方面,大多數出海者,在海外市場的生活條件都不能與國內相比。但這既是挑戰,又是機遇,例如國內的人到中東做中餐是不是有機會?物流鏈整合上是不是還能有所作為?
出海永遠是冒險者的游戲。華陽在投身出海領域之前,在國內一家電商 ERP 行業 TOP 1 的企業任職,當時,她也有機會進入電商大廠,但她選擇了一家初創型的出海媒體,之后又進入一家游戲出海企業,并遠赴中東。“一個是看到了出海里的機會,另一個我還是更喜歡做有挑戰的事。”
現在,華陽入職了中東本地 TOP 1 的網紅經濟及 MCN 企業,是該公司里唯一一個中國人。她還在中東本地申請了英制大學的研究生項目,疫情期間也沒有選擇回國,因為她下定決心“跪著也要把這個書讀完,哪怕把自己所有的積蓄花光”。未來,她依舊會專注于出海方向。
李自然說,現在做出海天時、地利、人和一個都不占,但是“好比歷史上那些探索新大陸的人,他們并不是因為新大陸好才去的吧。他們其實是想去尋找一個機會,總會有人去尋找新的機會。”
總結
以上是生活随笔為你收集整理的有人黯然离场、有人逆势掘金 互联网出海到底行不行?的全部內容,希望文章能夠幫你解決所遇到的問題。
- 上一篇: 四百新加坡币等于多少人民币呢?
- 下一篇: 腾讯旗下微保被罚12万元:营销行为违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