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浪与后浪的拥簇下,B站走到了关键转折的沙滩上
文丨互聯網圈內事,作者丨螞蟻
“那些口口聲聲一代不如一代的人,應該看著你們。”
B 站再一次引發刷屏級別的熱議。五四青年節前夕,央視在《新聞聯播》前的黃金時段播放B站宣傳片《后浪》。同時,該廣告登陸微信朋友圈。
截至 5 月 4 日 17 時,該片站內播放量達到 671 萬,在B站的內容生態中,屬于超級爆款級別。
這是B站夢寐以求的破圈效應,宣傳片被人民日報微信公眾號轉發,王興等一眾企業界人士點贊相關內容,微信朋友圈幾乎刷屏,大批中年群體自發加入到對宣傳片的討論當中。
5 月 4 日美股盤前時段,B站美股盤前漲幅超過4%。七麥數據顯示,B站于 4 日迅速升至娛樂應用榜第一位。
然而,《后浪》的相關討論并非一味的和諧。除了不少“熱淚盈眶”的討論外,也有一些評論認為宣傳片邏輯生硬,內容尷尬。
針對視頻中“人類積攢了幾千年的財富,所有的知識、見識、智慧和藝術,像是專門為你們準備的禮物”,有人評論道:“是啊,幸好我們后浪掌握了人類幾千年來的知識、智慧和藝術,不然拿什么給你們前浪交房租。”
還有人反感視頻中“代表一切”的口吻。在B站評論區,有人評論稱:“我覺得視頻中的年輕人不能代表我,更不能代表所有的中國年輕人……中國的年輕人該想想自己是誰是何處境想要什么,不要輕易地被外部的聲音裹挾著自己前進。”不過,在當天下午 18 時,熱門評論中已無法找到該內容。
從跨年晚會起,B站對于打破圈層的營銷越來越熟練。如果說跨年晚會是針對非二次元年輕群體的破圈,那么此次的《后浪》宣傳片,則是站在中年人視角闡釋了B站文化。很多從未聽說過B站的中年人看到宣傳片后,第一次下載了B站 APP。
那么,B站算是下了一著破圈的好棋嗎?
誰的B站?
長期以來,短視頻領域的競爭格局是,“一抖一快”唱主角,快手偏向下沉市場,抖音以高線城市為主。
B 站則以二次元文化社區為主,長短視頻皆有。由于其內容生態基本沿襲了日本N站,在受眾上也以二次元用戶為主,如喜愛動漫游戲的學生黨、被生活壓榨的“社畜”等。這些群體大多受教育程度良好,面臨較大的生活壓力,習慣于從二次元世界中尋求精神滿足。
因此,B站的平臺內容和調性,更多受到高線城市的年輕人喜愛。
內容基本盤的差異,導致各方對用戶增量的突破方向不同。當抖音簽下帶貨主播羅永浩,謀求在上古網紅身上尋求用戶量突破時,B站才向二次元以外的用戶示好不久。
此次的《后浪》宣傳片,更像是B站破圈之后,向中年群體的一次形象宣傳。
B 站董事長陳睿曾肯定B站在年齡層破圈的成就。在去年 5 月的一次演講中,陳睿談到,從 2016 年至 2019 年,更廣大年齡層和區域的用戶正在愛上B站。很多 70 后的用戶是因為孩子在用B站,他們看了之后覺得B站真的很好,于是他們也成為了B站用戶,甚至成為了創作者。
“我們從一個以 90、00 后為主的平臺,逐步地擴展到大量的 80 后甚至是 70 后也成為了我們這個平臺的用戶。”陳睿說。
他舉了一個高齡用戶的例子,即 UP 主“月下玄月”,以音樂教學內容為主。陳睿感慨道:“我們用戶群的擴張,也讓B站成為了多元化、內容更豐富的社區。”
陳睿表示,截至 2019 年第一季度,B站 18 歲至 35 歲的用戶占比高達 78%,近三年來新增用戶的平均年齡是 21.5 歲。
他對此有一段不乏得意的評價:“這也是B站成為年輕網民使用的主流平臺的標志。”
相比較而言,從用戶整體年齡結構看,抖音用戶多以 20-25 歲的中青年為主,而B站則在逐漸向這一比例靠攏。
但高樟資本創始人范衛峰對B站向多年齡層擴圈的前景有所顧慮。他在一個短視頻中表示,當下有越來越多的 APP 在搶占年輕人的娛樂時間,B站的真正挑戰,不是中年人是否上B站,而是有沒有足夠多的年輕人使用它。
這一觀點似乎被《后浪》的轉發效果所印證。視頻內容在中年人圈子中收獲了比年輕群體更多的轉發。
年輕人轉發并不積極的原因有很多,如視頻太過老套的說教口吻,拒絕被流行文化代表的心態,認為文案過于尷尬等。類似的吐槽幾乎可以在任何一個《后浪》的相關評論區看到。
從傳播效果看,《后浪》像一顆射程有限的子彈,命中了中年人的獵奇心理,卻沒能命中年輕人的粘性。
向前還是向后?
此次《后浪》宣傳片背后,暴露出B站的一些隱憂。
在B站營造的豐富的、富于視覺沖擊力的內容生態以外,仍然有大批的年輕人拒絕被這樣的“主流文化”所代表。
在用戶“阿陽 sw”看來,B站代表著某種高線城市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他說:“中國并非只有一二線城市,城市以外未必能大有可為,但一定有一片廣闊天地。并不是去旅行去蹦極才是唯一的勇敢,并不是學樂器玩無人機才是唯一的充實,并不是去求婚開派對才是唯一的浪漫,否定也并不能代表著什么。960 萬平方公里土地上有太多種生活,根本不是一句中國年輕人就能定義的。”
這無疑是B站在擴展下沉用戶過程中的最大痛點,折射出代表較高生活水準、小眾化的文化產品,在向普通甚至中下層用戶傳播時遭遇認知差異的阻力。年輕的后浪們能接觸到巨大的信息量,使他們擁有超越前浪們的理性思辨能力。
在B站宣傳片展示的畫面中,包括電競區的 iG 電子競技俱樂部、RNG 電子競技俱樂部等,代表著B站重金投資的 LOL 相關賽事版權及內容;音樂區 UP 主墨韻 Moyun、孟曉潔 Jae,國風漢服類 UP 主小豆蔻兒,以及V家虛擬歌手洛天依等,代表著B站較為強大的原創內容輸出能力;片中多次提到的教育相關內容,則代表B站在線上教育的布局夢想。
這也是不少“后浪”無法接受宣傳片觀點的原因:個人價值與商業文化之間,始終還有一段距離。
在《后浪》的評論區,大量用戶表示,自己是因為沒有廣告而非文化認同而選擇了B站。一旦B站喪失了相關版權,或者廣告內容與其他視頻網站拉平,也就沒有了選擇B站的理由。
這似乎觸到了B站的痛處。長期以來,B站通過照搬日本二次元內容的盈利模式,以 IP 衍生品為主要變現手段。但在我國,二次元的核心受眾、付費意愿都相當有限。
當下的B站雖然通過加大力度購買影視番劇、直播賽事版權等舉措,有效擴充了活躍用戶數,但自身的文化優勢也隨之出現了一定削弱。
在接受出圈紅利的同時,B站正在讓本土內容體系承擔長期以來重文化輕商業的后果,一批不能適應商業化的 UP 主逐漸淡出B站生態。
從此次宣傳片來看,B站似乎是將破圈的指針指向了關注年輕人生活的中年群體。這將為B站的用戶群體引入新鮮血液——二次元和非二次元的、娛樂消遣和鐘意學習的、年輕和不再年輕的各色人群匯集一處,并在青年節這一天,接受B站統一的文化認同宣傳。
結果則是目前所反饋出來的,一方面,部分用戶將《后浪》抬高至現象級爆款的程度,另一方面,部分用戶表達“被代表”的不滿。兩種觀點針鋒相對,共同構成了B站在轉型時期的用戶畫像。
這很有可能影響B站的后續決策。在確定增加活躍用戶數、全面提高商業化水平的背景下,如何確保其他文化背景用戶的加入以及留存?在 UP 主普遍跨平臺發展、平臺無法保證內容獨家性的背景下,如何構筑平臺的護城河?官方內容是否要作去低齡化的調整?
在前浪與后浪的共同擁簇下,B站走到了關鍵轉折的沙灘上。
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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