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见到一朵花的绽放
http://jianshu.io/p/Lrjq3N我固定去的理發店里給我理發的是一個妹子,店里唯一的女性理發師。
不漂亮,但是愛打扮;妝很濃,可是一開口就是一股子東北味的普通話;店里的水牌上她的名字叫Emily,可是每個人都只叫她美玲。
在她還是洗頭小妹的時候,我們全家三口人就都在這里剪頭發了。她一開始化很劣質的那種妝,就好像剛到城市里的農村姑娘一樣努力向城里姑娘的打扮靠攏,但是她只是給客人洗頭,偶爾閑下來就很貪婪的看著店里的大工們剪頭。因為這個理發店還算正式,所以就算她打扮的再惡俗也沒人認為她是在看客人的錢包,店里的幾個大工也看在她是個女孩子——那個時候叫她女孩子也不為過——在外不容易,多多少少也教她一點東西。
再然后,不知怎么她就開始拿推子做小工了。
我初中還是個啥也不懂的小鬼,所以自然而然的成為了她練手的顧客之一,老人和小孩是她面前的椅子上的常客,但是好歹,她有了張屬于自己的椅子。和她同期的洗頭妹都已經另謀高就了,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店里也不招洗頭小妹了,改成小工們輪番去洗頭。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她的手藝算不算好,就那么混混沌沌的在她手下剪了一年的頭發。
再然后,店里的小工大工們流水似的換,她雷打不動的在那張椅子上,竟然也慢慢混成了前輩。
我爹娘一直都是找店長剪頭發,后來問我要不要換成店長,我當時怎么回答的忘記了,不過最后還是她給我剪頭發。那個時候小,覺得有個指定的理發師挺牛逼的,然后連換人的心思都打消了。
我高中之后,開始在意外表了,但是又不想染發燙發(話說我至今都不覺得男生燙發是圖個啥···)只能在發型上下功夫,提出“剪一個干凈利落又清爽夠帥的發型”的要求,我和她溝通了半個小時,我想她一定忍了很久還沒說出來“其實主要看臉你不要要求那么多了丑男!!”但是最后還是剪了一個雙方都比較滿意的發型——我覺得足夠利落,她也覺得足夠省事。
然后理發店搬家兼內部整頓,等到重新開業之后,我盯著她的胸牌半天沒反應過來——她居然做了店長!然后我才意識到,距離她來這里已經有五六年了,時間居然過的這么快。
身份漲了,價錢自然也高了,我爹娘早已不在這家店里剪頭發了,唯獨我還來這里,倒不是因為什么人情,只是單純覺得換店很麻煩,這家店我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
僅此而已。
2012年我高考,考完去剪頭發,被告知店長去進修了——我好半天才把這句話轉化成她去進修了,只得換了個理發師剪,也挺貴的一小伙,但是剪完總覺得有哪不滿意。帶著遺憾上了去南方的火車——純粹是扯淡,完全拋在腦后啦誰管她去哪進修了。
到了新環境,適應一段時間之后和爹娘視頻,該嘮的嘮完之后的沒話找話階段,我爹說“哎兒子,你知道不,給你剪頭發那小姑娘去總店做技術總監了。”
等到寒假回來,我就去總店剪頭發了——離以前去的分店就一條街的距離——進門就被嚇到了,集體小西裝(雖然是廉價版)兩層樓的架構(雖然至今我沒上過二樓)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器械(看久了其實也就那樣)總之完全就是按照【怎么貴怎么來】的方式裝修的(仔細看就會覺得一股濃濃的山寨味)
哦艸妹子又漲價了,而且現在能看著我的頭發露骨的皺眉頭了“給你換個發型吧。”
然后她端詳我的腦袋了十分鐘,硬生生擠出來兩條抬頭紋,艱難地咽了一口氣。我都已經做好【對不起你骨骼驚奇我們換個話題】的準備了,結果她操起剪刀揮過來嚇得我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覺得剪得超級好,照鏡子的時候第一次有了多看兩秒的沖動。回家和我爹娘講,我見證了一個洗頭小妹到技術總監的成長,我娘瞄了我一眼“少看點心靈雞湯吧”就自顧自的點開瀏覽器看甄嬛傳了。
最近一次剪頭發時候的對話讓我萌發了寫這篇文章的念頭,我倆都在感慨時間過得快,我從一個初中生變成大學生,她從洗頭妹變成技術總監,然后她停下曾讓我心驚膽戰的剪刀, 告訴我和她一起學剪頭發的那些同學都不做這行了,那個去學計算機啊會計啊的曾讓她羨慕不已的同學現在在超市做收銀員。她略帶驕傲的和我說,她只不過是堅持到了最后而已,居然能走到今天。
我聽著如今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感覺受到了鼓舞。
果真以大多數人的努力程度,還輪不到去拼天賦。
現在想想,她那時候的樣子真的有些驚艷,就像一直不經意的視線內的一顆種子,開出了絢爛的花朵。
就像月末沒錢,卻在鍵盤下面發現了五十塊一樣。
驚喜又開心。
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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